他该如何解释说,他之前失了求生意志,以至于查出来了细作也并未动作,还放任堂哥支使他们几次三番加害与他?
明知粥里掺了东西,却还是吃下。明知堂哥打了取而代之登大宝的主意,却不曾对外人言过分毫。
他不单知今日那二人的来处,亦知其苦衷。不论良籍贱籍,均是南潞子民,他身为储君,何忍过分苛责受人胁迫的苦命人?
但这事确实是他不对,歆歆嫁过来之后,他本想抽个时间将这些人都打发了,但却被政事缠身,一时没来得及,才出了今日乱子,他回想起来也难免心惊,若今日这事传出,有人将矛头对准歆歆,那才麻烦。
“歆歆,”梁彦昭清了清嗓子,“之前,是我觉得活着无甚意思,在许多事上,知道了也全当作不知道。”
这句是真真刺痛了宁歆歆,她犹记得初见梁彦昭之日,那人周身的病痛、形容的枯槁,眼睛若一口死井,无波无澜,死气沉沉。
一滴泪下,她问:“那你现在呢?”还是一心求死吗?
梁彦昭侧身低头,轻轻吻住了那颗泪,“现在觉得,红尘一遭,竟有百般逍遥。”
他啊,哪里还舍得早早撒手?
第38章 饺子(1) 补肾?
宁歆歆不再挣扎, 展臂回抱住梁彦昭,伏在他怀里轻声问:“那你以后都会陪着我吗?”
梁彦昭手臂又收紧了些,下颌挨着怀中人的发顶,山茶油的花香入鼻却引他心头涌起一阵酸涩, 良久, 方哑声道:“自是想的。”
“想, 就可以了,”宁歆歆见他话不敢说满,心里也不好受, 换了个姿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胸膛, 眼泪无声洇进梁彦昭的长袍前襟,鼻音浓重地说话:“那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