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歆歆瞧了眼围屏旁的铜壶滴漏,已近亥时,早到了古人该睡觉的时间,梁彦昭却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红苏、红露你们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宁歆歆道,“我去太子书房一趟。”
——
宁歆歆走近书房,就看见周扬、砚青一边一个站门口,估计是刚打了什么机锋,各抱住双臂,眼刀子飞来飞去,活像哼哈二将。
见她来,二人行过礼,砚青就进去通传。
梁彦昭与砚青一同出来,将宁歆歆迎进了书房内,“歆歆今夜怎的想起过来?”
宁歆歆拉了把椅子坐在梁彦昭旁边,“想着过来给我阿娘写封信。”
“应当的,”梁彦昭自笔架上取了管笔,又递给她方端砚和一刀上好的竹叶笺,“待你写好后,我让人发私驿,到得更快些。”
“不要,”宁歆歆又将纸笔推回去,“我想你帮我写。”
娇女远嫁,家书万金,梁彦昭搞不懂为何还要他代笔?
宁歆歆读懂他的疑惑,便解释道:“你看啊,我之前做了些荒唐事,还险些丢了小命,我阿娘远在北铉自是担心我,怕我与公婆夫君处不好关系,日子过不上去,我便是在信上写明我过得如何如何好,阿娘也会以为我是报喜不报忧,若是你执笔,她就会放心许多。”
自己既是借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回魂,便是一个因缘,替人行孝也是理所应当。梁彦昭代笔,便是她在异国生活尚可的一个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