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招被创造的目的始终是公平, 而不是极刑酷刑。

一想到这燕闲又有些了然:“你被反噬了?”

为了限制使用“公平”的自己的野心, 梵清找来了燕闲让她成为裁决“公平”的制约之剑。而为了彻底的实现公平, 梵清付出的代价则是对自己立下了法约,审判了无罪之人且造成伤害的话会对他自身造成反噬。

“但是在秘境里用‘公平’的时候里面的内在并不是你吧?”燕闲仍是不解。

在秘境那会儿她就察觉到了梵清的异常,她认识的梵清从未曾真正堕魔, 会狂妄到借公平名义无差别攻击他人的人绝不会对自己下这样的制约和法约。

而当时梵清眼里的那层诡异金光也让燕闲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时驱使他催动法招的绝不是他自己的意志, 有什么东西占据了她挚友的身体。

制约之剑也是裁决之剑, 一旦裁决成立,制约的是犯下罪行的那人。所以燕闲挥下制约之剑的时候并不担心会伤害真正的梵清,也是因此才放心大胆的靠近倒地的梵清。

但这么说来被反噬的也不应该是梵清……燕闲因此不解。

梵清笑了笑, 想要说话却是忍不住闷咳了两声,燕闲更是蹙眉看他。

他清了清嗓子,摆手笑道:“我无甚大碍……”他没再继续讲下去,反而话头一转,“……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送进幻境吗?”

这燕闲可太好奇啦!

在秘境的时候,真正的梵清一睁眼,燕闲便从那双纯黑眼瞳中认出了这回真是自己的挚友,也是因此即便心中预警,她也压下了本能,只握紧了灵霄,想要看看梵清要做什么。

如今幻境里走了一遭出来,燕闲还是没想明白梵清为什么这么做,总不能是为了让她重新体验幼年时光,亦或是知道阿鳞就是凌峋吧?

燕闲便不客气地瞪梵清:“快说。”

“你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我是为了确认一个猜想,”梵清落下一子,抬头看燕闲,“回来后你有见过燕幸吗?”

“兄长?”燕闲恍然。

她飞升出岔子刚回来那会儿,从小侄女那听来的说法是兄长在嫂子仙逝后难以忘情,不想看见会让他想起妻子的人和事物,所以丢下一切闭了死关。

燕闲听到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他兄长重情,重的并不单单是爱情,从小在兄长关爱下长大的燕闲最清楚燕幸对亲情的看重,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情伤就将自己的女儿弃之不顾,自顾自地闭关逃避,他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更或者说他自小就是会尽力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的人。

如果燕幸做出了远离亲人的事,那为的也一定是他深爱的亲人。

就像他们幼时拜师那会儿。当时先来收徒的人是天衍宗的太虚真人,太虚真人为了考察徒弟,化成了白猫在燕闲燕幸身边晃悠了挺长一段时间,他那时候其实是想将二人都收在门下的。

燕幸那会儿其实可以和燕闲一道去天衍宗修剑修。

只是燕幸考虑到他们走后,皇帝有可能迫害留在凡尘的燕宁夫妻等人,为了给家人寻找更多的靠山,他才同燕闲分离,和后面才赶到的混元真人去了飞仙门。

燕闲想着幼时的事思维就慢慢连上了刚刚出来的记忆幻境。

在幻境中,燕闲因为身体不配套的原因失去了记忆,当真以为自己只是个垂髫稚童,她的主观上并没有任何想要改变历史的想法。如果是单人的幻境,没有灵霄的唤醒,她很可能无知无觉的在幻境里面重复走一遍自己的人生,在无知无觉中被幻境吸走全部的生命力。

而凌峋和她不同,凌峋身体没有不配套的原因,他是带着记忆进的幻境,因此他以为幻境是重生,想要改变过去。如果是单人的幻境,当他将发生的历史全部改变,和记忆中的事情完全冲突,逻辑无法自圆进行想象和衍生的时候,他会发现世界崩坏,在大喜大悲中心魔顿生,死在幻境里。

只是这个记忆幻境是由多人的记忆混杂衍生形成的,情况才大有不同。

身处幻境夹缝时,燕闲没有时间细想,她那时以为都是因为凌峋的存在才推动了这些变化。

但现在细想却觉得不对。

凌峋在真实的幼年里并没能踏出宫门半步,他完全不认识燕闲的父母,不清楚燕闲家里的具体情况,同燕幸的相处也只是只言片语。所以幻境中燕闲家的场景和相处都应该是建立在燕闲的记忆的基础上,也是因为这个,后来燕闲破出幻境,失去了她的记忆支持,凌峋没办法补全关于燕闲家的部分,场景人物剧情都逐一崩坏。

但以这个逻辑推的话,很多细节地方都对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