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已至三更,涉月还不肯躺在床上休息。

她今日定要寸步不离看着他,不可再睡着了,不可再连他伤痛都不知道。

眼皮要打架,她便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或是在房中跳跳,让自己清醒些。

风寻倒是不困,从白日起便一直睁眼看他,也不见他闭眼休息片刻。

圆月自天顶慢移,已划过不少轨迹,外面的夜色稍退了些,眼看天明时不远。

涉月白日心绪大落,又劳心为他敷药,显是很累了,强撑这许久,却终于还是在黎明前夕一头载倒在床沿。

直到屋外大亮,日头已升至半空的时候,他才惊醒过来。

眼睛即刻去看风寻,发现他也睡着,又扫过他的全身,所幸他周身伤口还未再继续溃烂。

涉月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心里怨怪自己怎么又睡下去了?闷哼了两声站起身来,肚子却开始咕咕叫了。

他叮嘱小胡桃寸步不离守着花苡,今晨的早饭便只能作罢,涉月揉揉肚子,咽了几口水,便当作吃过了罢。

晨时的空气尚好,阳光与水汽的清新气息混在一起,叫人一闻便心神舒畅。

涉月将门窗开到最大,指间捏了阵风,让其将屋内的药味与血腥气带了出去,室内空气才好些。

风寻尚在酣睡,涉月轻手轻脚回到床边,不敢出声扰他,便撑着双臂看着他的脸部。

他入鬼界百年,沾了些恶鬼气,受其影响,他的外貌也渐渐偏向鬼族,皮肤白皙,体温微凉,眸子也如黑潭深邃,叫人初见时也要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