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发出细微的响动,有人影逆着走廊昏黄的灯光走进来,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似乎是不想吵醒谁。容因坐在床畔,伶仃纤细的小腿晃晃荡荡,白裙子被夜风吹起一点弧度,如同素荷的新瓣。
傅敛合上房门,对上公主的视线,又见他很快垂落眼睫,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他说话时的声音刻意柔和过:“殿下,是被吵醒了么?”
他缓慢靠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容因:“抱歉殿下,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没有雨的,所以没关窗。”
细白的手指扯住他衣裳下摆,指尖的粉意褪去,他用了很大力,变成青白一片。
容因没说话,就这么扯着傅敛的衣服,仿佛能从这里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傅敛垂下眼帘,看了一会儿容因,轻轻覆上他的手指,凉浸浸的温度,不知道公主殿下从被窝里钻出来多久了。
他蹲下/身,微微抬眸和公主对视,安抚地对他笑了笑,慢慢环住他的双腿,塞进了柔软的被褥间。
顺手整理完被角,傅敛坐在床边,力度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住容因的肩,带着他躺下来:“没事了,我在这里,睡吧,殿下。”
容因乌黑的眼眸静静地瞅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傅敛,首都学院的通知书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殿下愿意带我去。”傅敛说。
容因一点头,又说:“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跟得上吗?”他好像仅仅是单纯疑惑,又像在没话找话,只是想留他多呆一会儿。
傅敛没有拆穿仍在微微发抖的公主殿下,而是微笑着说:“如果跟不上,就要辛苦殿下抽空教教我了。”
又是一声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