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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驯然颇有点不耐烦,如今他早过了要妈妈的年纪,自然也不是那个要赖着妈妈的大男孩。

他自然也知道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可她莫名有些排斥。

可是方慧艳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虚弱,说:“儿子,来见见妈妈吧,妈妈真的很难受。”

蒲驯然语气不对劲,难免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方慧艳哭着说:“乳腺癌,目前不知道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

当天晚上,蒲驯然就买了机票飞去了天津。

天津的冬天比烽市的要冷很多很多,从飞机上下来,蒲驯然呼出一团白白的雾气,迎面就是一道刺骨的寒风。

两个城市的寒冷程度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烽市冬天再冷也就是零摄氏度左右,而这会儿半夜的天津是零下十二摄氏度。但相较室内而言,烽市的室内是刺骨的冷,而天津因为有暖气在室内完全可以穿个短袖。

几年没来,天津这个城市的变化并不算很大。

从小到大,蒲驯然不知道来过天津多少回。以前几乎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会来一趟天津,因为外公外婆就住在这里。

蒲驯然甚至能流利地转变自己的口音,从一个南方口音转变为地地道道的天津口音。坐在出租车上时,司机还亲切地和他唠嗑。蒲驯然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感受着这份陌生的熟悉,一直到车停在医院门口。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他昨天刚从医院门口经过。

蒲驯然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因为一次急性的扁桃体炎,外公和妈妈大晚上的带着他去医院的急诊。那天也是一个冬日的夜晚,妈妈给他穿上了厚厚的衣物,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一到医院又是一层一层地脱掉衣服。

住院部的暖气开得足,蒲驯然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外套搭在手臂上,按着病房号找过去。

距离上一次蒲驯然见妈妈方慧艳是在奶奶的葬礼上。

那次的葬礼上,已经离异的方慧艳和蒲德本两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吵起来,面红耳赤,闹得不可开交。蒲驯然默默地拿起一个玻璃瓶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