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他、窗边的他、庭院中的他、战马上的他、飞龙上的他、火海中的他。
他笑的样子、抽烟的样子、走路的样子、看书的样子、喝茶的样子、说话的样子。
这个人好像和他有极深的羁绊,法拉墨想开口叫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每个画面中的他的身影都在快速消散,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场景。
青年的相貌一开始很清晰,随着空白的场景越来越多,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法拉墨想叫他别走,他似乎没有听到,一步一步地没入了深沉的黑暗。
“来生再会,阿墨。”
“你回来!”法拉墨喊道,睁开双眼,从床上猛然坐起,满头大汗,心口剧烈地抽搐着,痛得他嘴唇发白。
他握紧拳头等待着那股痛楚的心悸慢慢消退,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是泪。
——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法拉墨擦了擦脸,在床上坐了很久,他记得他做了梦,可梦到了什么半点都记不起来。
他愣愣地环视了房间一圈,掀开被子穿鞋起身。多日卧床让他四肢有些僵硬,他甩了甩胳膊腿,走到窗前看去。这儿是漠河峡谷后方民宅区,所有兵力都被调到前线,民众早已撤走,整个区域只有偶尔匆匆来去的卫兵,除此以外空无一人。
法拉墨转身在房间内看了看,瞅到了桌上的项链。
指头大小的黑色圆球暗沉无光,好像连周围的光线都吸收了一般,连反光都没有。法拉墨觉得这条项链很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顺手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侯爵大人您醒啦!”每日照顾他的士兵推门而入,看到他起来了,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