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专心致志地托起符阵,长发和衣袍全部被符阵的风吹得向后飘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你疯了!”周隹愤怒道:“你知不知道取丹术是人间最大的禁术!你还用在自己身上……你是个人类!你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为你护法,就这种危险的地方你……你,你气死我了!”
周隹几步奔上去打断眉栗,她却狠狠甩开他的手——时间不多了,她要争分夺秒从地府抢回那只不听话的狐狸。
见周隹还要阻止,眉栗喝到:“难道你也要像国师府一样黑白不分吗?禁术,呵,禁术算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在所不惜!”她的脑袋垂下来,声音执拗地混在风雪里:“而且我是在救人,它是我的狐狸,它永远都是我的狐狸,我救我的狐狸,有错吗!”
周隹的手松了一些。
“不管是禁术还是符术,后果我一人承担,不劳烦他人。”她一字一句道。
周隹叹了口气,化为妖身,长声啸唳,巨大的黑色纂雕乘风而起,将周围渐渐靠拢的妖兽都驱逐干净,保证泉眼附近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影响到眉栗的东西。
它盘旋在密林的上空,密切监视着下方的一切,只要眉栗被符阵吞噬它就立刻俯冲下去毁了那阵法。
而下方那个人,她控制着这个缓缓旋转的符阵,金色符印越发耀眼,那些符力越来越急地灌入到符阵中,仿佛没有尽头,那人用力将嘴唇咬到泛白出血,手上却半点不停歇,仿佛就算把身体里所有的符力全部给了它也没有关系。
金光如汹涌浪涛急急奔入,随着内府逐渐空虚,虚弱到极致时她甚至会想,如果能够救下狐狸,就算耗尽所有的符力,就算这一世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她也绝不可惜。
东山仍可再起,但天地间再也没有一只粗心的妖怪会掉进她的陷阱。
终于,那符阵爆发出剧烈光芒,金色符光袭卷了整片树林,将不知多少百年、千年古树拦腰折断,符阵的中间,眉栗紧紧闭着眼,她的胸前,半个拳头大的白色光团透出来,它被符阵吸引着,却又留恋着眉栗的身体,两方牵扯下,它慢慢滑向金色符阵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