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说话,连呜咽都没有。

他像是斩首台上甘愿认了死罪的囚犯,任由主审官如何鞭挞都不肯说出一个翻供的字。

“我问你,为什么!”她像在宣泄愤怒,又像在悲鸣:“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在杀了我之后回到我身边,是怜悯吗?是示威吗?是补偿吗?

不,她一个都不要!

她眉栗,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接受这些怜悯、示威、补偿!在她最需要一个真相的时候,世间皆沉默,那等她举刀向世间的时候,就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最可恶的是,他竟真的一个字都不说了。

她抬手去了他的禁言咒,他也一言不发。

“斛岚。”她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以往她都是称呼那个人为“该死的狐仙”。

这几年她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带着隔世的仇怨,那些仇怨似乎十分遥远,又似乎隔着一层屏障,现在却又慢慢和眼前这个人,这张脸重合起来。

他叫啊呜。他叫乌兰。他叫斛岚。

她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么早,这么早的时候他就给她留了线索。隐瞒和招供,他一直在两者之间徘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在颤抖:“斛岚,你也有心吗?”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胸口,那里也冰冷似雪,没有起伏。

他躺在雪里,她欺在他身上,身下的人睁开眼睛,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深深看向她的脸,对上她的目光也分毫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