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袖袍中重新燃起金色的符光,她再次想起大国师之前的话。他说,要将她绳之以法。
倾力而出的金色符光尖啸猛烈,如一柄柄刀,眉栗的胸前已经没有阵法,愤怒和仇恨是她的符道最好的养料,阵法不过沟通天地的法则,而她的符道,有自己的法则。
千万柄金色的小刀漫天而至,如从天而降的密集刀雨,但那不是刀,而是恨意,是无处伸冤不得不十几年如一日咽下苦果的愤恨,是每一晚从夜中惊醒,手中符纸是横亘在死亡和人间唯一屏障的惶恐。
她任凭符力掏空她的内府,她早就不再惧怕。
两世,他们都说要将她绳之以法。
法?何人之法?在我的符光里,我就是法!
霎那间,大国师身前的护身法阵就在片片金光中碎裂殆尽,被劲风吹做空中的微尘,他刚刚抬起手臂想做些什么,就被下一秒尖啸着狠狠扎来的金刀穿透身体,千万柄金刀,千万次痛苦。
就像国师府曾冠在眉栗头上的,书写着并不存在的罪状的千万个字。
金光中,眉栗面色冷漠,似乎并不是一个侩子手,而是来取走她的所属物的丢三落四的旅客。但那双眼瞳亮的刺眼,映着符光折射出灿烂的光芒。
然而下一刻,那身躯就在黑夜中如失去支撑的粉末般,寸寸化为灰烬。
这只是一个替身,并不是大国师本人。
眉栗咬着下唇,说了句:“……艹。”
国师塔的密室内,大国师双手还操控什么,却突然倾身,猛地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