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鲜艳,男人袍角苍白,看不清面容,他的手垂在血里,骨节分明,鲜艳和苍白瞬间交汇,瑰丽和虚弱撞开心门,天地间的雪色和绯色都尽数皈依于这一抹剑光下的人。

他出现之后,绝色就有了活生生的定义。

但眉栗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紧紧抿着嘴唇,努力咬着用疼痛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要杀出去解决那个人。

她已经意识到狐狸受了很重的伤,他从一开始在大殿中扑倒她那一瞬,就没有抵消所有的剑意,剩下的大半恐怖的剑意,全部被他挡住。

现在看到他这幅虚弱模样,眉栗就止不住地怜惜。

眉栗在黑暗中借着剑光拼命寻找他受伤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她真正窒了一瞬,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是内伤。

这种程度的内伤,无论什么医符都不可救了。

剑光很快划过,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眉栗从他身后透过垂帘往外看,是下午的荀谕,却不是晚上的荀谕——

他仍然穿着下午时的湛蓝色的外袍,手中执一把金边黑柄的利剑。

眉栗一瞬间生出了几种想法:难道他中途回去换了个衣服,听到里面的声音又下来捉贼?

如果是这样,她一路下来又没有看到荀谕,只能是这个地下城堡还有至少另一个进出口,才能说得通。

那么,即使现在荀谕朝着她下来的道路走去并堵死在那里,他们也有另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