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琯没有回答,她抱住矮了她一肩的木偶,从冰冷的木头里找到温暖。

那天北风萧瑟, 风云欲至。

回到国师府的木偶男孩将关押自己的铁窗上的铁栏杆拔下,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躯干上。他和别的木偶不同,除了嗅觉和味觉外, 他有着别的木偶不可能拥有的人的感知,他能听到声音,能体会触摸和被触摸的感觉,也能感受到疼痛。

但直到双腿被砸得四分五裂, 碎开的木块散落的满地都是, 国师闻讯赶到,迎着他疑惑痛惜的目光,木偶说:“我要换一个身体,还要一面镜子。”

国师鞭打了他整整一夜发泄怒气,终于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得到了一幅全新的,成人那么高的身体,还有一面破碎的镜片。国师制作木偶的用料越来越好, 这具身体摸上去竟已有了人皮肤的质感和纹路。

国师在他的新面孔上划下了重重的一痕,负气离去。

少年木偶对着镜子,把自己木球一样的头颅渐渐刻成少年模样,深邃五官,英俊清朗,他对着日光转动破碎的镜片,给固定不动的脸颊雕刻了一个笑着的眉眼和嘴唇。

那个坐在院墙上的小不点,最喜欢笑。

他摔碎了镜片,将它碾成粉末,做成了自己精巧的双眼,乍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只有那道从嘴角一直延伸到眼尾的深深划痕,他如何都去不掉。木偶重新戴上了面具,他要给那个女孩一个全新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