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试图把她曾缺失的,都一分一秒补给她。

但眉栗趁机上下其手,捉住狐狸的大尾巴不让它逃开,趁狐狸不注意,提起它的左爪,用指头点了点倒出的药液,轻轻抹在狐狸受了伤的爪子缝隙里。

突然,雪白的狐狸突然变成了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眼前一花,一个少年坐在木桌上,因为手还被握在坐在桌边的人手里,他不得不俯下身,好配合她的动作。

眉栗只是略微抬起眼光,就被那清冷的昳色摄住全部的目光——

他似乎又长大了。不,长大这个词太过肤浅,她搜肠刮肚,用自己没什么墨水的脑子想出来一个词,成熟。对。他的脸庞,他的五观,甚至放在她手心里的手和正在注视着她的目光,都变得比在弟子府初见的时候更成熟了。不是像小动物一样纯洁、不掺有任何欲望的目光,而是一种珍视,他的喜爱要从目光里满溢出来了。

眉栗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被用这种目光注视过,她不自在地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好争取一时半会来重振“小魔头”的雄风。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努力坚硬起来:“你还,抹不抹药?”

为了强调自己的主人身份,她特地加了一句:“啊呜。”

少年长着一双狐狸眼,眼尾像蝴蝶的翅尾一样轻轻挑起,哪怕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做,但也不可否认,他看过来的时候总能让眉栗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

他眨了眨眼睛,反而握住了眉栗想要偷偷溜走的指尖,进而一点一点握住她的整只手,那只受了伤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力起来。

“你变成了人,就自己上药。”眉栗努努嘴,示意他看身边的那个小陶罐,然后她像想起来了什么,慢慢微笑道:“那里面还是你自己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