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不是还在娘子院子里住着吗?昨儿才认的呢。”

“我还能骗你?衣冠冢都准备好了,没见纸烟已经烧起来了吗?”

她站在他们的话声中,神情从焦急慢慢转成了沉默。

她冷笑一声,似乎毫不在意,起身一纵跃过屋顶时,却还是迎着风打湿了衣领。

斛岚看着眉栗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份卷帛摊开来,血红大字陡然入目:国师府昭告眉栗之一百零八罪状。笔迹急匆匆的,像是从哪里抄录下来的。

她带着这份证据清晰条理清楚的所谓“罪状”打上国师府,于是第二天,一百零八罪状变成了一百零九罪状,罪名是杀害国师府弟子,还附带了所有被杀害弟子家人饱含着血泪的血手印。

又一桩证据确凿。

她心灰意冷,在国师府的重重拦截下回到雪满山,小木屋里却再也不见了树妖老人的身影。

只有一截枯木,静静被大雪埋葬。

斛岚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看到泪水决堤一样冲垮了这个小姑娘的脊梁,她伏跪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头,整整一晚,长跪不起。

斛岚试了很多方法才能接近她,他想扶起她,却凑近听清了她低低的梦话:

“你骗人,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了,老树妖。”

这一瞬间,他心里的心疼无以复加,想起他对她做过的事,他愈发痛恨当时的自己,越来越觉得除非死亡,无以谢罪。因为他处决了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一颗心。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做点什么。比如,还眉栗一个公道。

他站在虚幻出来的雪地中,莫名觉得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