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栗把狐狸轻轻放在柔软的毯子上,秦琯和玛瑙烧好了热水端进来,眉栗拉住帕子的一角正要扯掉,却发现帕子的另一端,狐狸四爪并用紧紧抱着,丝毫不让。

她并不觉得一条脏帕子有什么好的,更何况,就是秦琯随便买的,以“大家女儿都有帕子,自家女孩子也要有”的歪理硬塞给她的。

一条帕子罢了,狐狸如果想要,她可以亲手帮它做一条的!

眉栗:……好吧,暂时有点困难,她现在连怎么穿线都不会。

但勇敢的大魔头不怕困难!

眉栗最终放弃了抽出狐狸爪中的帕子。厚绒巾在水中“咕咚咕咚”浸湿,吸饱了水,眉栗不太擅长地把它拧干,因为太用力把绒巾绞得干巴巴的。

秦琯轻声说:“我来吧。”

眉栗的眼神落在那一团柔软上,把绒巾重新按进水里:“我想自己照顾它。”

秦琯看了看伤的不轻的狐狸,拍了拍眉栗的肩膀:“我再去烧一壶热水。”

眉栗拿着烫手的绒巾,在空中甩去多余的温度,将冰冷的狐狸裹在里面。原本深厚的白色绒毛被打湿成一缕一缕,肚腹上的深深伤口裸露出来,那是被尖利鞋尖一次次踢打出来。眉栗深吸了一口气。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也曾经受过这么重的伤,不知道多少次。

她从来对肉/体上的痛苦十分冷漠,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所以上一世天下人叫她大魔头,这一世她称自己为大魔头。

但现在,大魔头坐在桌边,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想冒出来,又被阻隔。

她抚上自己的睫毛,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