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声呼唤同样吸引了她师尊的注意 那双霜雪未消融的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师,师尊!”
嫦姝转念一想,她跟赵余涯两情相悦,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师尊迟早会知道,不如索性告诉他这事,“这些年,有个人一直陪在弟子身边,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但人特别好特别温柔,不论弟子身在何方,他总能出现在身后,弟子很喜欢他,想跟他结为道侣。”
她说起这个人就想到他的样子,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对了,您是见过他的!”
嫦姝听他脚步声欲近,便是飞奔过去,果真见赵余涯拨开苍翠林叶走来,对着她柔和的笑了。
“赵余涯!”
欣喜爬上秀气的脸颊,她像只欢快的雀鸟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你又不来见我,只能我来见你了。”
赵余涯抚了抚她额边因为奔跑而变得凌乱的头发,看她时满眼的宠溺。
“正好,我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
她牵起他的手,没有风风火火地再跑回去,而是同他一步一步穿过丛林,来到藏麟丘边。
丘陵处立着的人身形颀长清癯,似生在高处的白玉兰,其素色衣袍松松散散,腰间玉带垂落,云雾般迷人眼。
本该是惊艳于天人之姿,没想到赵余涯眼睛瞪得极大,面色死灰死灰,那神情除了震惊还有恐惧,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索他魂魄的死神!
徐清翊暗沉的眼眯成一道缝,像是看不清他,苍白的嘴唇动了一动,音色是弓弦铮铮,暗携刀光剑影:“是你啊。”
那种濒死的惊惧重新席卷而来,赵余涯只觉毛骨悚然,胸口的旧伤猛然发起疼来,他想往后退一步,奈何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定在原地。
白影如鹤般跃过来,冰凉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来人的眼眸是坤灵裂出的缺口,深不见底,阴寒的眼光如尖锥穿透肤骨:“你还活着呢?”
“赵余涯!”
嫦姝的笑意全然消失,也不清楚他们俩之间有何恩怨,忙跪地求情道,“师尊,求您先放过他罢,他,他本性不坏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你连她也敢骗?”徐清翊对她的求情充耳不闻,周身寒气森森,手指一用力,这人就四肢痉挛,病弱的脸因为痛苦扭曲不堪,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喘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条命可以活!”
杀意一起,他手腕上的玉串微微发出青光,竹节没有碰撞也「叮当」作响,随着一阵风吹过,玄云灰锦衫的青年凭空出现,并握住了他的手腕。
掐住赵余涯脖子的手霍然松开,他瘫倒在地上,痛苦地弓起身子,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
“赵余涯!”
嫦姝忙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忘了这个人当初是怎么让你试蛊的?”
徐清翊满身的寒意未散,寡淡的目光却落在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他轻轻回握住那只手,再是将视线投到他脸上。
真是千里送「人头」,礼重情意更重。
“师兄,让他就这样死了有什么意思,”苏纨似笑非笑地看向瘫倒在地痛苦不已的赵余涯,又瞧了眼眼泪汪汪的嫦姝,便是抬指掀开男人身上厚厚的衣衫,露出他胸前那道结着寒霜的剑伤,伤口处趴着一只透明的天蚕,正竭力为其吸收寒气,“倒不如让他被这寒伤折磨,夜夜钻心刺骨,疼痛难忍,岂不更妙?”
说实话就赵余涯对徐清翊做的那些事,他非要杀他他也没法阻拦,不过当年的下蛊之人现在也要靠蛊苟活,且受寒伤折腾这么些年,大抵也算是报应了。
“什么试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嫦姝听得一头雾水,泪眼婆娑地望向他。
“你自己跟她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