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为锦州城费力费心,宵旰忧劳,我等深铭肺腑!”

听其言,百姓们感动不已,齐齐行礼,再是三三两两地边聊着边往四周散开。

不出一会儿,西大街只余下几个收拾食摊的小贩儿。

苏纨看那倒霉城主掩袖咳嗽两声,实在撑不住自己的一副病弱身躯,又佝偻起来,整理好仪容,笑着朝他二人拱手:“二位道长不远遐路,幸见光临锦州城,顾某这厢奉迎了。”

他瞥向同样轻微颔首回礼的徐清翊,不屑地笑了声:两个死病秧子凑一块儿了,真晦气。

“顾城主!”

有人音吐宏亮,声如洪钟。

余光里,一个阔脸耳大,鼻直口方,约摸三四十岁的道人迎面走来,身边带了几个身穿灰鼠色羽线绉布的弟子,还煞有其事地扬了扬手中的拂尘。

“尽缘道长不是在锦湘阁用膳,怎么来西街了?”

城主一言一行有礼有节,做出迎客之态。

“听说西街出了事,贫道特来看看是何方造孽在作祟!”

被唤作「尽缘」的中年男子神完气足,“顾城主待客有道,如今遇到难处,贫道岂有不出手相助之理!”

说罢他上下打量周围,想查看查看情况,结果那惊鸿一面映照入眼,给他当即震惊在原地,只差掉下来几滴哈喇子,更别提他身后那些弟子了。

啧啧啧,这徐清翊就这么好看?连脸面都不要了。

苏纨嫌弃地咂着嘴,听他收起下巴发问:“道友仙风道骨,如圭如璋,请问师承何门何派?”

“南华道。”

徐清翊惜字如金,嘴唇都不愿多动一动。

“南华道?”

尽缘听完,做惋惜面目,“道友,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南华道明面看乃是道界的名门大派,实则内里腐朽,泥古不化,再过两年气数必尽,贫道劝你,早日苦海回身!”

哪里来的蠢蛋?

明显感受到徐清翊身上气波微动,阴冷渐生,苏纨对眼前的道士来了兴趣,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金句」来。

“如今金洲修行正道唯有一条 炼兽,”

他像是说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昂起脑袋,眼里充满自信的光芒,“贫道在炼兽上造诣颇深,曾亲下赤洲,与一只凶恶无比的穿山獒大战三百回合,最终将它成功捕到手!”

“就是,我们师父可厉害了!”

他身边几个弟子跟着应和。

“哎,一些寻常之事罢了。”

尽缘摆摆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他一点儿也没察觉出素袍美人身上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阴沉,反而继续对他说,“正好贫道见你根骨奇佳,你我今日有缘,小友何不拜入贫道门下,由贫道传授你独门炼兽秘籍呢?”

笑容还摆在脸上,一股冷寒扑面,重重击进他胸膛,使他整个人飞出去,砸在那摊贩的锅碗瓢盆里,稀里哗啦的破碎声混着惨叫声,显得格外扎耳。

“师父!”

几个弟子忙跑过去,争相七手八脚地扶他。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好生不讲理!贫道好心规劝你,你不领情就罢了,还出手伤人,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这一下给他摔得不轻,被一众弟子搀扶起来后,他不仅觉得胸口痛到骨髓,就连脊背也是火辣辣的疼,以至于催生出了数道怒火。

“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