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浑浑噩噩地从灵堂走出来,恍然觉得今年的秋天比以往更冷一些,才刚刚秋分就让她感觉若坠冰窟。
峪城到京邑何止千百里,可他们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中,再无转圜。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连为他们报仇都师出无名。
沈怀玉重新来到丞相府自然不只是过来睹物思人的,她之所以赶着头七来这里,一是为了自己前世的信物,二是为了找找在她被林瞻关进地牢的时候,哑叔有没有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林瞻杀她灭口,说不定也是因为有了新的线索。
沈怀玉得以重活一世,自然不能沉湎于伤心,敛好了情绪准备去书房。
傍晚的丞相府带着一丝死气沉沉,前来吊唁的人大多聚集在前厅,后院此刻一个人也没有,鸦雀无声,静谧地让人心底发毛。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书房,刚想推开进去,‘嚯’地一声响起,一柄金丝折扇挡住了她的手。
沈怀玉朝旁边望去,宋临云拿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临云的眉眼生的极好,哪怕是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也似乎带了一点深情的意味,让人陡然生出一种错觉。
——他在看你,并且只在看你。
宋临云道:“发现了一个毛贼。”他笑得顽劣,“很不巧,这个毛贼居然还是我那个从小身体孱弱不宜出门的,未婚妻。”
沈怀玉握住扇子的顶端推开,“宋二公子不在前厅随父吊唁,反倒管起我的行踪了,未免有些越俎代庖。”
宋临云将扇子收回来,道:“前几日在洛宁寺相见,许小姐还说只心仪于我一人,怎么才过了几日,就说我是越俎代庖?”他笑了笑,“如此贵人多忘事,我倒是好奇许小姐一个人来前丞相的书房,想要干什么呢。”
沈怀玉理所当然道:“宋二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曾经在洛宁寺中挟持小女寻求庇佑。现在伤势好得如此之快,倒管起我的事情了,难不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着也不管他,径直推门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