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首都,沦陷之后,肯定不会太平,你还是劝劝她。”杨舟轻蹙眉。

刘妈摇头,“她不听,说什么男丁不男丁的。”

“南丁格尔。”杨舟轻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张嘉闻,“我的意思是,你带着刘妈走。”

张嘉闻点头,对刘妈道:“留在南京一定会非常危险,尤其是对于女孩子。以后到了重庆,大后方也需要护士,我的意思是,还是带着阿如一同走。”

刘妈自然不愿意女儿有个差池,自然是千恩万谢。

于是在11月20日,国民政府宣告迁都重庆的当日,杨舟轻站在码头上,不断被周遭逃难的人群冲撞,目送张嘉闻和刘妈几人挤上轮船。

阿如仍不愿走,就算刘妈几乎跪下求她,也坚决不肯,问急了便道金陵大学鼓楼医院大半医护都愿留下,还有……她偷偷爱慕的情郎也没有走。

刘妈先是惊愕,随即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也只能含泪挥别女儿,跟着登船。

杨舟轻胸中憋闷,几乎难以呼吸,这些人在他千年的生命中仅仅出现了十年,不过百分之一的份量,可却如此铭心刻骨。

轮船缓缓驶走,刘妈在甲板上对自己拼命挥手,哭成了一个泪人,毕竟此别极有可能成为永诀。张嘉闻伫立在船头,微微颔首。

杨舟轻也扬了扬手,努力地笑了笑。

当轮船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他看了眼浑浊的江水,父神传达了天庭的谕旨,大战之时,四海并四渎内所有水族均要谨言慎行、潜心修炼,莫要干涉凡间之事。父神更是直白地嘱咐众龙神,一定要紧闭龙宫,不要多管闲事。

幸好他还不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小儿子现在是个水利部的公务员,杨舟轻苦中作乐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