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心?”张嘉闻不置一词,“大道无情,这种听着像是佛家的东西,于我所追求的大道无益。”

杨舟轻嘁了一声,“我看你心就挺软的,哪里无情了。一会忧国忧民,一会伤春悲秋的……”

张嘉闻瞥了他一眼,“前段时日赚的钱足够咱们三个过好几年,恰好近来也没什么生意,我决定送你去读书。”

杨舟轻差点一口饭喷出去,换来张嘉闻嫌弃的一眼,“读书?我大字不识一个就不必了吧,去了也是浪费钱,给你丢脸。”

“你不识字?”张嘉闻似笑非笑看他。

杨舟轻咽了口口水,心知自己这点道行在他面前也不必装腔作势,“小时候趴在私塾先生窗口偷偷学过一点,勉强不是个睁眼瞎罢了。先生你送我去,不是浪费钱么?”

“生也有涯,学也无涯。”张嘉闻斩钉截铁,“我要送你去的是新式学堂,学点真本事,日后也能有个出路。”

“先生要辞退我?”杨舟轻挑眉。

张嘉闻缓缓道:“就算我不辞退你,我驾鹤西去了,你日后也能多条出路。”

“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为什么说话这么晦气。”杨舟轻见他不容置喙,再无争取可能,只好不情不愿道,“好吧。”

张嘉闻不知是不是给什么达官贵人做过法,攀上什么交情,竟然真的托了关系把杨舟轻送到国立中央大学实验学校,一听名字就是南京最好的学校。

那边的学生非富即贵,张嘉闻自然不能说杨舟轻是自己买来的家仆,便说他是自己的表弟,为了求学寄居南京。杨舟轻欣然应了,人前人后地喊他表哥,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