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走到了一处小礼堂,正中央似乎是个舞台,大红绸缎的幕布垂头丧气地遮着,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装修极尽奢华,似是巴黎的洛可可风,空气中的脂粉香气浓烈到挥之不去,让人胸口发闷。
看着目光澄澈的杨舟轻,张嘉闻不禁在心中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这是秦楼楚馆,俗称妓院。”
杨舟轻眼睛瞪得老大,转身便要走,“我不要来这种腌臜之地,何况阿贵根本不可能来这里,他一个跛子,怎么可能从南京来到近千里之外的大上海,还跑到这么贵的地方消遣?”
“我可从来没说他是来消遣的,我也从未说过我是来消遣的。”张嘉闻淡淡道,“但他的气息确实在此处消失不见,着实让人生疑。”
远远的,似乎有褐色皮肤、戴着滑稽礼帽、穿着仿制军服的人看过来,大呼小叫地往这边走。
张嘉闻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拽过杨舟轻,转头便向着墙冲了过去。
杨舟轻扶着墙便开始吐,看着涛涛黄浦江水,想起先前在西流湾家中看到的道门书籍,“穿墙术不是崂山的么?你到底师从哪一派啊!”
张嘉闻将手帕递给他,将他扶到旁边一个咖啡馆,买了杯清水给他漱漱口,“兼收并蓄。”
一旁的侍者看他只买了杯水,面色已有些不善,张嘉闻招手叫他过来,扶了扶眼镜,“这孩子还要长个子,不能喝ffee,给他一份sandwich,再给我一杯tte。”
侍者见他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又点了东西,面色稍霁,挺麻利地将东西送来,“你们也是为了花国选举来的?”
杨舟轻不知什么是这个花国选举,但也大概猜到多半是古代青楼那花榜一般的东西,便故作大人状,“谈不上,不过途经此地,听闻有此风雅之事,凑个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