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眼望去,江岸边,不知何时,居然多了许多这样行走急匆匆的乌龟。士兵们四处巡逻,怎么会对脚下爬来爬去的动物起疑,因此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乌龟身上有什么玄机。
苏季扬与南央对视片刻,苏季扬笃定道:“这个应当便是它们传递消息用的东西了,可是为何并无任何文字或记号?”
南央望着地上一大片的乌龟,都在快速地朝着江中爬去,没有一只是停歇的,目标明确。
“这些丝线的尽头,一定是江北的船只,所以这些乌龟行动的轨迹,是由江北来控制的。可是这里的情况,应当是这边的人向江北传递消息才对。”苏季扬挑眉,“而且,无论如何,能渡江的生物十分多,为何要用乌龟呢?即便有丝线牵引,乌龟传递消息的速度也十分慢。”
南央恍然间想起一件事,转头道:“若是如此,我便想起一件陈年旧事,也算是南国宫中的传言。”
“当年大王带着一个新选的宠妃去山庄避暑,一去数日不回来,冷落了宫中的一位妃子。眼看被其他人夺去了宠爱,妃子曾想了一个办法。”
“她派一名侍从,千里迢迢去给大王送了一件礼物。”
“这件礼物,便是一件石龟,且石龟身上皆是红色,还镶嵌着几滴眼泪。大王一见,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大王,赶快归来吧,想念你的人已经等了许久,等到一只乌龟都已到达了你的身旁,想念你的人日日流泪。大王立刻返程,归去之后仍是最宠爱那位妃子。”
南央说完,望着地上的乌龟,小心翼翼道:“有没有可能,这只乌龟代表的,也是‘归去’的意思,只要发现丝线上收到了乌龟,北方的船只便不再渡江,掉头返回了。”
苏季扬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喟叹道:“当年江北宋氏攻打南国时,大王的后宫之中,倒也被掳走了不少宠妃,或许这就是她出的主意呢?”
他们二人自然也不太信一个亡国之妃能给泱泱大军出主意,但是只是多生喟叹。当年大王,一国之君何其风光,死后不仅身首异处,连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们都皆遭受耻辱,被人掳掠。
苏季扬沉默半晌,突然道:“我想明白了。”
“这些少量的士兵渡江过来时,本身就携带了这些能传递不同消息的物件,丝线也在他们来时便已经绑好了。待需要传递消息时,拉扯丝线到头,江北的丝线便会绷直,发现信号,然后江北之军开始拉扯丝线,将这些信物拉扯过去。当他们看见信物是乌龟时,便掉头而去,有拉扯,这过程不会很久,足以传递消息了。”
将这个发现告诉钟炽离之后,钟炽离震惊地看着这俩小兄弟,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入了夜,仍留了少量士兵驻扎在此,守着江边。
第二日,所有士兵睡下之后,苏季扬与南央偷偷起来,摸出营帐,在月光下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