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西边继续行进,无论如何,要带回小蒋将军叔父的尸首。
几个后勤兵将苏季扬抬了起来,他们已经在此驻军许久,自然懂得分寸,即便山路颠簸,也几乎颠不到伤员身上。
南央瞧着虽是放心,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路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夫君,生怕一不小心伤着了他,弄疼了他。
苏季扬都看在眼里,嘴角抿起一丝笑,之后真正地沉睡过去了。
下了山后,南央苦苦支撑着大家一路朝军营而去,沿途观察,当真是村落衰败,即便从前有人烟的村庄小屋,也都成了断壁残垣。
这便是战争了,会让所有曾经祥和安宁的地方变得一片狼籍。
“小兄弟……”
前头带路的一个兵见南央瘦得皮包骨头,又见这小孩子的哥哥如今伤得这样重,终于忍不住道:“有一句话,在你们进了大营之前,还需讲讲。”
“小蒋将军脾性暴怒,随着带着一柄长刀。他所召见的人,若有一句半句说不对的,当场就可能掉脑袋。”
其余沉默的人也一一附和起来,他们在破败的小渔村旁停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劝道:“要我说,你们两个直接在此乘船逃走吧。”
“是啊,若是去了问话,一个答不对可啥都没了,你们俩年纪轻轻,怕是连媳妇儿都没娶,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可惜呀。”
南央若有所思,却伸手直指山脚下被伐得七零八碎的树木,“众位大哥,那儿便有些木材,如今你们都落了单,就剩你们几个人,何不做只小木船飘扬过海逃了去呢?”
那几人却犹犹豫豫,又不肯,反倒啐道:“本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何苦又来揶揄我们?我们入了军籍,哪里逃的脱?”
说罢,没好气地抬上苏季扬继续上路,边走边抱怨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里是这一路上最容易逃走的地方了,等进了营帐,不死也等着扒层皮吧。”
南央的手本已放至腰间,匕首虽随着马儿去了,但腰间还有一柄短刀防身。方才这些兵这么古怪言语,让她不得不充满戒备,随时准备开站。
但是此时却发现,这些人似乎确实是把自己想逃的意愿表达了出来,并没有什么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