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大概是个真正见不得天日的大坏蛋,央央怎么会,怎么能还牵挂着他……
他惆怅地轻叹一声,放开了南遥的手腕,对着南丞珏五味杂陈道:“二公子,跟我走吧,去把央央带回来,然后……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我们奔波江东三天,不是为了赶回来救你吗?”南丞珏疑惑地看着苏季扬,心中一万个不明白为何他此刻会在这里出现。
苏季扬苦笑一声,苦涩道:“我骗你们去江东……是想让王妃告诉你们背后的事情……这三天我处理掉了江月十二楼,这些手段,不想让她看见。”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在受着皇命,将江月十二楼这几年所有知晓些许皇室秘密的人,全部一一灭口。
他从未想过,幼时他在戏台上偶尔也扮着刀马旦,踩着台步气宇轩昂地假装打打杀杀,有一日竟然真的当了刽子手,举着刀剑,一步步从无数血腥的枯骨中踏过。
别无他法,他已经成了皇帝手中活在黑暗里的爪牙,他不做这些,他的央央,就永远得不到安全。
本以为做完了这些事情,皇上大可将自己灭口,但也该信守承诺,放央央和南丞珏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去打扰她,可谁知,皇上对央央并不是一念而起。
而是早有觊觎。
这份觊觎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从前秦府权势鼎盛时,幼年的南遥与小太子也曾是旧友,在他跟随母亲在南府隐姓埋名生活后,也曾悄悄同太子有所联系。
三日前。
双手沾满血污的苏季扬眼眸深陷,跪在与自己无比相像的皇上面前恳求着,求皇上放过央央。
皇上沉默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从自己的书桌上拿出一副画卷,迟疑了好久才叹着气将画卷冷冷扔在苏季扬面前的地上。
画卷随即展开,豆蔻芳华的少女红裙摇曳,站在一树海棠花下。是三年前的央央。
“南遥告诉我,她是南府从戏班子捡来的,往后若选她进宫,翻出戏班子的往事,便可以用轻贱女来攀权贵之名打压南将军。”皇上负手,惋惜地看着这幅画卷,继续道:“不知怎的,朕也很迷恋这道身影,不知从哪里见过……直到你出现的那天,才知道,原来央央是从前秦相的小女儿,幼时我也曾在母亲殿里见过她,大约也一同牵着手在这宫中玩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