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恨意又一次熊熊燃烧,已蔓延了好几日。
大王的军帐夜夜笙歌,他痛饮烈酒,一醉方休。
军帐的帘子突然掀开一角,士兵唯唯诺诺面露喜色道:“大王……公主……”
“公主怎么了?”大王抬起眼皮,冷冷打量这士兵,手中的拳头捏紧了。
士兵不敢怠慢,生怕那拳头很快便赏给了自己,急忙报告道:“公主回来了!”
岂料大王并未喜形于色,而是用力怒拍桌子,他已痛饮许久,此刻已有醉意。
“胆敢欺骗本王!该死!”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面前出现了好几个重影,自嘲地笑道:“她怎么会回来……她们都说了,南方有文明,诏国有草原的蛮夷难以企及的东西,那是她们一辈子的渴望,怎么会回来……她不会再回来了……”
士兵生怕大王醉中伤及自己,忙拔腿退出帐中,对着公主一脸苦笑道:“公主,您自个儿进去吧,大王醉了,小的害怕。”
大王还在摇摇晃晃,正欲来揍这兵士出气,眼前却影影绰绰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
大红的骑服,金边绣线,头发是束好的长辫。
清秀又活泼,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甜甜道:“爹爹。”
多熟悉又日思夜想的声音,大王恍惚站定,酒也醒了一半。
连日来的颓废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此刻衣衫不整,胡子拉碴,脸上的神气也弱了许多,此刻大王俨然带着沧桑。
“回来啦。”他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声音低沉又平静,仿若她从未离开过。
“嗯,回来啦。”公主对着他浅笑,走上前去,轻轻见礼道:“对不住爹爹,我只是去把苏季扬带了回来。”
“回来就好。”大王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女儿,心中如释重负,轻轻一笑。
一众舞姬面面相觑,本在偷笑大王这几日如此失态,此刻却又故作平静,可见大王鬓角亦生了白发,不知怎的,草原上素来豪爽奔放的姑娘,心中竟也生起了一股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