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喜笑颜开,手中捏了几锭金子赠予不远万里而来的信使。
送信的金吾低头接过赏赐,弯着腰恭敬地退了出去。他已做了许久信使,他清楚地知晓着自己很快会被灭口。
是时候找个下家了。信使想起那位密会过他的苏先生,会心一笑。
屋内,萧妃抬起手指,轻轻绕指兰花,贴近脸颊。她瞧这铜镜中自己日益多起来的细纹,慰藉地笑了笑。
她要她的儿子日后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她要凌驾于万人之上,做天下景仰的太后。
今日晨间皇上便派人来过,留寝芷阳宫。萧妃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吩咐了侍女准备盛宴,迎接天子的到来。
皇上从舆架之上踱步下来,面带一丝轻松的微笑,进门静静地享用萧妃准备的吃食。
酒过三巡,皇上捏住萧妃的手,轻声道:“爱妃,朕是不是该立太子了?你说朕立谁好?”
萧妃一惊,心开始怦怦直跳,她强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挤出一个笑来,“臣妾怎敢妄言,皇上立谁为太子,那是皇上自个儿的喜好,也是皇子的福气,臣妾可不敢说。”
“你难道不想让朕立真儿吗?”皇上盯着萧妃的眼睛,目光炯炯,却是一腔温柔爱意。
萧妃来不及揣摩帝王的心思,但心惊肉跳之中她清楚知道,这位枕边人心思深重,绝不能落下口柄,害了她的孩子。
思忖片刻,萧妃眼光流转,举起一杯酒娇嗔道:“皇上爱立谁立谁,真儿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不干臣妾的事。臣妾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们一家人长长久久陪伴左右,平安喜乐,臣妾就该烧香拜佛了。”
皇上意味深长地伸手,温柔地轻轻拂过她的青丝,一片热忱道:“朕想立真儿,你与真儿才是朕身边独一无二的亲人。”
独一无二,这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萧妃恍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皇上被太后钳制,身边无一可信之人,也曾这般热忱地与她相依为命。
“朕想诏真儿回来,边疆危机已解,你悄悄传信给他,朕明里会加急传旨,说你重病,思念儿子,让六子青儿暂领兵权,将他留在远处,真儿不露声色地回来,朕要封他为太子。”皇上的眼睛闪烁着。
萧妃想起从前他们一家人如履薄冰地在太后的权力下营营为生,从前皇上也许诺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