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进门,发丝被雨淋得凌乱狼狈,她从容不迫地跪在地上说:“苏先生说……他已把信烧了,不会给您添麻烦。”
公主拼命忍了一滴将落未落的泪,耐着性子问,“别的呢?他可还有说什么?”
侍女惶恐地抬起头,“他还说……还说……请公主,不必多想……明日,读《女诫》……”
公主面色骤冷,眼睛泛红,她声音哽咽,咬牙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子闭着眼睛站在书院之中,夜雨霖霖,他并未打伞。
他手中攥着两封不同的信,心中装着两件不同的事。
思虑了许久,直到夜半,雨越发大,他终究长叹一声,推门走出书院。
外面早已一个小厮等待许久,一把油纸伞迅速覆在他头上,密集的雨点打在伞上,发出叮咚脆响。
小厮赔着笑,“苏先生,您可终于想通啦?”
苏季扬点点头,将书院的门缓缓拉上,跟着小厮离开,消失在茫茫深夜中。
他路过上阳宫时,回眸张望了一瞬,一片漆黑之中,竟还亮着一丝微弱灯火。那或许是公主下榻的房间?
小厮看着苏季扬,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低声凑近他耳边,“苏先生,这上阳宫本是太后寝殿,太后薨逝后,南康公主请命来长住上阳宫告慰她祖母之灵,因此有灯火也是不奇怪的,先生不必害怕。”
苏先生点点头,一路上第一次开口,声音却是低沉到嘶哑,“南康公主……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小厮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宫女生的公主,能娇贵到哪里去。”
宫中人素来趋炎附势,欺软怕硬,苏季扬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