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觉得自己要刻意瞒着什么,旁的人知道了就知道了,她的原生家庭有一道深邃的陈年伤疤,她的精神里也埋着一颗清理不掉的地雷,伤疤被烈士的称号包装着,地雷有高智商学霸做蔽体,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挺精致的,但也不是完全戳不破。
这些年,她身边除了陶听言,没什么朋友。因为她可以不在意陌生人的看法,却无法不被亲近的人的想法所影响。不轻易与人亲近、交心,是她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陈斜是个意外,他一出现,就像一块磁铁一样,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方向靠拢。
然而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怕别人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而无法做自己,就像陶听言一样,在认识她之前,以与人干架为乐,认识她之后,就收敛了拳脚。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交朋友就像灭霸过市,所经之处,是个人就得收起爪牙。
她不喜欢这样。
默然了一会儿,她回复陈斜:“有些人就是该打,不打我难受,打了,我虽然难受,但对方也难受,这么一算,还是得打。”
她以前也和陶听言说过这套歪理,陶听言听了很赞同,但是她依旧很坚定地表示为了朋友着想,她要做一个能动口就不动手的温柔女子。
她以为陈斜的回复估计也差不多,谁知不出须臾,他回复道:“好。”
就一个字。
何缈看着屏幕,愣了神。
陈斜见她没回,又发了消息过来:“看群了没?冲字党胜了。”
何缈回神:“看到了,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什么冲动?”
“想把那群选冲的人的会服上的‘冲’字改成‘囚’。”
陈斜笑得以手遮眼,仰靠床头连发了一串“哈”过去。
“笑什么笑?你不觉得冲字很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