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郡王府,又是燃着烛火的一夜。
……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京兆府的大门之外,只见一个身穿绛紫官袍的男子下了马车,一边用衣袖掩着自己的打哈欠的脸,一边快步走进京兆府的大门内。
此人便是曾经的杜少尹杜擎,而如今,已经替了顾沉渊的位置,成了京兆尹了。
杜擎一路走到书房,打了好几个哈欠,还伸手揩着眼角,在桌案旁坐定后,便懒洋洋地向自己的随侍伸出手,道:“可有新案?”
随侍阿远是个身材瘦小、眼神灵动的男子,在一旁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纸诉状,道:“杜府尹,只有一桩。”
杜擎闻言脸色颇为不耐,一边嘴里嘟囔道:“怎么还有案子……”,一边接过那状子,看了半晌,神色却愈来愈难看,抬头看向阿远,道:“昨日谁送来的?”
阿远挠了挠头,道:“是两个女子送来的,说是本案苦主的讼师。”
杜擎手持这份状子,心里倍感苦涩。
看来这升官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不论是良国公府还是泰兴侯府,那都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俗话说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虽然好歹是个三品官,但是面对勋贵,他还是矮上好几截。
阿远瞧着杜擎一脸忧愁的样子,道:“杜府尹您也莫忧心,这良国公府与泰兴侯府皆因之前的舞弊之事触犯天颜,早就没有以前那般得圣心了。”
“你说的轻巧,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再不得圣心,那也比本官这个圣人不一定记得名字的芝麻京官强得多!”
杜擎烦躁地摆摆手,示意阿远让他下去,但阿远却并未听令,在一旁小心着道:“杜府尹,此事并没有那般棘手,您想想,虽然状子是递上来了,但是京兆府也不一定非要板板正正写个判词出来啊……”
杜擎微微一顿,便转头看向阿远,道:“你的意思是?”
“说到底,无论是小人这种平民百姓,还是国公爷侯爷这样的勋贵,活一辈子,不就活个面儿吗……”
阿远悄无声息地给杜擎斟了一杯茶,继续道,“想必无论是良国公府,还是泰兴侯府,都会给您这个面子,还会感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