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应答,眼神却还半垂着:“民女陈亦芃,与幼弟相依为命,但亲族无德,侵占我家财屋舍,污蔑我神志疯癫,还要将我卖与七旬老汉为妾,民女实在无法忍受,只好连夜逃跑——”
“放肆!”那妇人身边的小丫鬟语气不善:“王妃是在问你为何擅闯王府,这是什么理由,竟是将王府当成避难之处了么?!”
“民女自然不敢因此惊扰王妃,只是前几日偶然在市集看到告示,又听说王爷许久昏迷不醒,便想起家父曾经救治的一例医案。”
顿了顿,陈亦芃讲出昨日已经整理好的话:“约莫三四年前,民女与家父二人上山义诊时曾碰见过一例奇症,那人为山上猎户,不慎失足后,虽然人救回来了,却一直昏迷不醒。家父遇见时,那人已经躺了半年,消瘦不堪,却并无气绝。”
“后来呢?”
“父亲与我在山上待了一旬,之后又陆陆续续去了几回。那年过年时,猎户竟亲自带着一头野猪送上门来。这才知道,他竟早已大好了!”
“听着倒像话本上的故事。”老王妃语气中充满怀疑。
“民女万万不敢欺瞒王妃!所言句句属实,您可派人去找那猎户,就在五为山上。家父诊治时民女在一旁,虽年幼,但因病情罕见,那诊治方法还是记得七八,这才斗胆揭榜一试。”
“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将你嫁人时才揭榜?”
陈亦芃面露苦涩,“民女这两日也才知晓王爷病情。虽或有救治之法,但毕竟王爷尊贵之躯,怎容许一个黄毛丫头放肆。
民女性命微如草芥,但王爷万人敬仰。要是揣着这医治之法无所作为,或许我大褚会少一个战神,边关百姓从此流离失所。而民女,此后都要活在内心煎熬中了。
亲族之举推波助澜,几番挣扎下,这才斗胆一试。”
语毕,她非常坦然的跪下,朝主位磕了个头:“自知惊扰王府罪不可恕,但请您让民女一试,如果不能治好王爷,甘愿听从王妃发落。”
“可你似乎并不通医术。如何让人放心?”
虽听着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却仍饱含审问之意。
陈亦芃敏锐察觉到这丝变化,连忙应声:“王妃明鉴,民女自幼便跟随父亲,医案典故阅读不知凡几,义诊时经我之手痊愈者也大有人在。医术虽算不得精通,但也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