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芃没吭气,她正在梳理脑海中涌现的记忆。
原身是平安城人士,母亲生弟弟时难产而亡,陈父虽为大夫,身患顽疾却难自医,将陈亦芃姐弟二人托付给弟弟后便撒手人寰。
谁知这叔婶二人性情恶劣,时常冲姐弟发脾气,责令他们干活。连带其子女,对待姐弟也如同下人一般,呼来喝去,动辄打骂。
原身性子软,逆来顺受,大冬天还在冰冷的河水中浆洗一家子的衣裳,更别提劈柴做饭这种事情,就连五岁稚儿陈思远,也要帮姐姐烧火拾掇家务。
叔婶一家过的倒潇洒自在,可怜原身正值二八年华,终究没能熬住初春的寒风,在这破旧小屋中突发高热而亡。
现在刚换了芯子,却还要被这婶婶压榨。
“死丫头,聋了?!”
见她半天没反应,婶婶本来迈向门口的腿收回来,变了方向,走向陈亦芃。她柳眉倒竖,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与你说话呢!怎么不向长辈回话?真是没爹娘的野丫头,没半点家教。”
“不许说我阿姊!”陈思远站了出来,维护着自己的姐姐,眼眶红了:“坏婶婶!”
“聒噪,你这小崽子要是再敢吵,今天不准吃饭了。”
陈思远一下子哭了起来,站在那抽噎,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却还喊着:“坏婶婶、坏婶婶”
妇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脸色难看。伸手就要去收拾这小孩,却在途中被一双消瘦的小手拦住。
“思远也是一时心急,稚儿乱语,婶婶莫要当真才是。”
陈亦芃记忆接受完毕,当下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她不是原身,对于这种欺人太甚的极品亲戚没有半分好感,只是当前寄人篱下,还是先要暂时隐忍,起码也要等到她身体恢复健康之后再清算。
妇人冷哼一声:“平日倒没看出,你这般口齿伶俐。”
陈亦芃接下这句阴阳怪气之言,“高热烧的胡言乱语而已,婶婶也莫放在心上。还请婶婶宽限几日,这高热实在凶猛,叫人浑身无力,亦芃怕是不能为婶婶洗衣做饭了。”
妇人露出怀疑之色,挥手拨开炕前的陈思远,抓住了那只伸出来的手,热意通过二人皮肤相接处,源源不断的传到手心,甚至有些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