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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肤的消瘦工人去领薪水时发现了不对,忍不住叫了出来,憋脚的洋语惊慌中带着怒意。

对面的圆肚白人工头闻言直接轻蔑一笑,一脸不在意:“哦,那肯定是你记错了,就这么多。”

“可是劳伦先生……”

“滚!”白人工头粗暴打断对方的申辩,身后更是出现了一片膘肥体壮的洋人手拿武器瞪着工人,“你们这些下贱贪婪的黄皮猴子,跑到我们的地头来给你们一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要更多真是做梦!活已经干完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要么现在赶紧滚,要么把钱都留下再打断一条腿你们自己选!”

现场顿时死寂了数秒,工人里一个青年暴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周围的同伴又给拦回来。

“对不起劳伦先生,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有圆滑的工人低头赔笑,趁白人还没动手前立刻架着冲动的年轻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工人们还没走远,就听到后面那些白人齐齐暴发的得意哄笑声,很多人不由面色涨红或是瞪着眼额冒青筋,但都是咬着牙低下头,按着挣扎得更厉害的冲动年轻人加快速度走得更远。

“啊啊啊啊!该死的白皮猪白皮猪去死啊!!”被强行带回唐人街,岑志远的怒骂声就没停歇过。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读过书的童生为了躲避战乱跟着家族漂洋过海来到这里会遭遇这些,为了来到这片土地他原本还算兴望的家已经去掉了一半,至亲的母亲和祖父都病死在船上,只有他和父亲还有妹妹侥幸活下来,但父亲也因为中途遥远得了病,如今只能靠他养家。

而他那一手漂亮的书法手艺放在这个到处都是洋文的国家几乎毫无用处,最后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去卖苦力,却一次又一次遭遇这样的不公。

“志远,算了。人离乡贱,认命吧。”有在这里呆久了的老人如此劝他,“总比呆在被打没了的老家好不是?”

“我不认!”岑志远才不甘心,“凭什么那些洋人到我们的国家就能耀武扬威,我们到他们这里就是人离乡贱!我不认!”

“可是志远,你还要想想你爹和你妹妹啊。”老人仍是苦口婆心的劝,只是话语中带着辛酸,“如果可以谁想要这样,可是我们还能怎样?你要是不忍随便冲动,你想过家里人吗?忍吧,至少有口饭吃,至少我们还能活啊……”

提到家人,冲动的年轻人终于冷静再不说话,可他的拳头却是暗暗捏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志远,岑志远!有你的信!从国内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