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之前发生冲突时为了保护别人冲在最前,导致被打红眼的酒徒波及摔掉了头面扯烂了霓裳,现在只能坐在这里对着破碎之物黯然神伤吗?
“不!”短暂的怔愣后,反应过来的萧清砚立时回道,“小六子他们的安全更重要!”
比起珍贵的行头,他们没有受到伤害才是最要紧的。
这个答案变得明晰时,身旁少女微带笑意的反问又一次响起:“那用它换来他们的安全,不也是很值得吗?”
青年一直无意识锁着的眉头忽然就是一松,也跟着笑了:“是啊,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桌上的破碎行头,不由感叹,“或许,这便是戏文里所说的‘时耶命耶’,我也不该一直这般难过。”
将展开的包袱又重新合上系好,萧清砚抬头看向少女,眉眼柔和:“到底是识了字读了书,就是不一样了,连阿露都这么会安慰人了。”
“我只是说了心里话,先生在我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少女见状同样也笑了,看他放下心结甚至比他还要开心,“我希望先生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有烦恼!”
她歪头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双乌亮眼睛弯成月牙,说话时满满的只映着他一个人。
一瞬间,萧清砚的心微微停跳了一拍,忽然就觉得不自在的他不由站起了身:“我去把东西放好,阿露你就先忙晚饭吧。”
“好的,先生!”
少女轻快的应下,轻浅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厨房里,已经转身往里屋走去的萧清砚却是茫然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有大戏楼宋老板的帮忙,新行头的定制非常顺利,无论是钗环头面还是刺绣戏服都是找的申城有名的大师傅,反正当初闹事的那帮酒鬼们有钱,费用都让他们出。
只是出来成品肯定要花不少时间,至少新年期间萧氏戏班是别想再出相关的那出戏了,众人倒也不怵,毕竟喜庆应景的戏目从来不只这一部,他们可以出别的嘛。
在一边登台唱戏一边期待着新行头过来的氛围下,萧氏戏班很快迎来了全国人民都在期盼的大年三十。
这个年代并没有禁燃烟花爆竹的条例,所以整个上海城也毫不例外的淹没在不时出现的喜庆炸响声里,萧氏戏班的驻地也不例外,扫除剪纸贴窗花、买食材备好饭放鞭炮守夜……等等这些是一样不差。
萧清砚作为班主俨然就是大家长的角色,自然也要留在驻地和他们一起过,戏班成员们无论大小倒是挺开心,因为梅露同样也会过来,有她在厨房帮忙今年的年夜饭可比以往要好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