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然后就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下旨让人去砍了他吗!”
“陛下……”
秋玉赶忙低头跪下,“如今陛下为延觉法师开罪了太后,恐太后不会就此罢休。万一届时太后反手扣一顶昏君的帽子在您头上,后果不堪设想!陛下难道忘了,太后手上是有兵权的吗?”
怎么会忘?
金骁每年年底都会来京城述职,他如今领着金家军,早该到京城附近了,只是时候未到,不敢妄动而已。
她何尝不知,自己如今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若不能稳固民心,届时金氏一顶帽子扣下来,再煽动舆论,就算她的地位再怎么合法,大势所向,她也不得不被逼退位。
她必须先发制人。
想到这里,乔思白眼底一阵悲凉,秋玉跪在殿内劝她的时候,福宁宫外中书令带领众位大臣也跪了一片,皆是请求她明文诏旨,把责任都推到延觉身上。
可他有什么错?
一个本无心尘缘的佛子,因为生了张惑众生的脸而被帝王看上,错的却是他么?
乔思白攥紧了双手,闭眼却看见当初穿过来时,初见延觉的情形。
一身僧衣,盘膝而坐,宛若佛陀。
分明该是个,被世人捧在神坛上的佛子,如今却甘愿,成为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僧。
乔思白只觉痛心和懊悔,无比自责地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配合延觉说的鬼话。
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佛子,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乔思白想到早晨的那个拥抱,眼眶微红,她别过脸暴躁地擦了擦眼角,挣扎半晌,低低咒骂:“延觉,你可以。你是真的……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