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琏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扬起下巴直直望着金氏,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就是觉得奇怪。”
“我说福宁宫遭遇了刺客,太后不问陛下如何,反倒先责怪起我来了?”
金氏心里“咯噔”一下。
但到底见过风浪,金氏面上并未有丝毫慌张,只是冷下脸来端出长辈的架子:“你打小在军中长大,见惯了刀枪的,自然不明白我们这些女人心里的害怕。这宫里的嬷嬷和奴才,一辈子没见过刀枪没碰过血腥的,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母后心疼嬷嬷和奴才之前,怎不想想女儿胆子也小?这大半夜的当着朕的面行凶杀人,您怎不心疼朕今晚会不会做噩梦?”
金琏还未开口,殿外乔思白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门口守着的两个太监被她身后的侍卫一脚踹进昭阳殿。
乔思白负手站在门前时,地上的血已经被清洗干净,留了一滩水渍和血腥气。
她来时并未换衣裳,还穿着下午时的红色凤袍,妆容都还未来得及卸,唯独唇上的口脂早已一点不剩。
乔思白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唇舌还有些发麻,想到在福宁宫时的情形,耳朵还有些发热,看金氏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金氏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乔思白这般堂而皇之地带着侍卫闯进她的昭阳殿,一副要同她算账的架势,惹得她十分不悦。
便沉下脸问:“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着福宁宫的刺客是哀家派去的?”
“难道不是?”
乔思白冷笑,“难道就这么凑巧?您人刚进昭阳殿,他便追到了这里来,而昭阳殿的侍卫太监竟也无一人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踏进母后您的寝殿?”
“你说这刺客若是冲着母后来的,他偏生等母后走了才动手,你说不是冲着母后来的,他杀完人,往这里跑什么?”
“放肆!”
金氏厉喝,“哀家生你养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这么对哀家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