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言低着头吃饭,放在桌下的手被陈炽握得紧紧的,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他却弯着笑眼陪两位长辈说话,一点余光都不分给她。
她低哼了一声,附和妈妈:“当时陈炽特可怜了。”是真的可怜。
本就是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他把自己裹得像一头大白熊,戴了一条灰蓝色的围巾,把小脸藏起来,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仰着头看烟花。
他孤孤单单的,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烟花一簇簇地绽放在他的瞳孔中,璀璨生辉。
林母先发现他的,喊了一声:“陈炽?”
陈炽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转过头,路灯有点暗,他穿得也多,他们又离得有点远,模样看得不是很清楚。
林喻言迟疑地开口:“是……是陈炽吗?”
陈炽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干净漂亮的脸。他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等着人把他捡回家。然后,他就被这一家人捡回了家。
林父感慨:“那时候我其实不太想把小炽带回家。”
林母说:“嗯?”
林喻言说:“啊?”
陈炽放下筷子,低下头,说:“我知道。”
林父问:“你知道?”
陈炽点点头:“因为我喜欢言言。”
饶是林喻言再处变不惊,也吓了一跳。她看向陈炽,陈炽回望过来,眼中的坚定与祈求让她一怔。
她似乎……又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