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璋轻声道,“多谢老师。”
“你从来没叫过……”方守仁看着曾经的爱徒,“罢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另外你也不用再另备什么嫁妆,只要你退亲文书上好好说明白,回去嘱咐家里人别给晴姐儿泼脏水,就是你对她最好的补偿了。”
方守仁的话说得冯二爷脸红一阵白一阵。
冯璋低头道,“是。”
不一时,纸笔拿来,冯璋略一思索,片刻功夫也就写完了。冯璋恭敬地把它呈给方守仁看。
“解除婚姻书
我与方晴女士总角相识,长缔婚约,然终只有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意。情缘之事,莫之奈何。长此以往,恐成怨偶。今我二人解除婚姻,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冯璋
民国十九年三月十日”
对这样的措辞,方守仁一哂,终究没有多说,“就这样吧。”
方守仁作为女方代表也签了字。按惯例,还应有两个旁证,刘大余算一个,另一个只能是冯二爷。冯二爷不会写字,急得一手汗。
“二爷是近亲,恐怕不合适做旁证。”方守仁看冯二爷一眼,淡淡地说。
冯二爷刚松口气,又听方守仁道,“另一个旁证,还请贵闾长来做。总要让人知道我家闺女不是你冯家媳妇了。”
冯二爷想说什么,被冯璋拦住,“好。”
事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该办的也办了,冯家爷儿仨告辞出来,径直回去。
冯家诸位长辈并不同意冯璋休妻另娶。富贵了休前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若实在中意那位严姑娘,那就在外面娶了就是了。那姑娘家富贵,不愿作妾,可过去不是有“两头大”的说法嘛——只是跟方家还得说是纳妾。以后就老家一个,外面一个,想来也不会拆穿了。只是冯璋也不能老不回来,总要让方晴有个孩子,才不会被乡邻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