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挽着母亲的胳膊,又去搂兄弟的肩膀,一起进屋。
方旭自谓是大孩子了,让姐姐搂着很不自然。方晴越发地揉他头发。方旭一行躲一行嘟囔,“姐姐这爱揉脑袋的毛病儿怎么就改不了呢?”
“你头发梆硬,钢丝似得,还能给你揉坏了?”吴氏嗔道。
方晴咧嘴笑了起来。
方旭觉得自己八成是运河里漂的大木盆里捡来的。
方晴被吴氏拉着坐在炕头,“外面冷,快暖和暖和。”
“娘,我不冷,这龙抬头都过了,还能冷到哪儿去。”
“今年倒春寒。”
吴氏仔细打量闺女,比先时脸圆润了,也白了,眼睛还是那么水灵灵的,手摸着比先前在冯家时还细嫩些,可见天津卫的水养人,也说明这一年多并没吃苦。
再看打扮,虽不像想象中的官太太,但也不像乡下媳妇了。头发剪得短短的,又烫弯,乍看有点怪模怪样,仔细看倒也禁看。脱了外面穿的洋呢大衣,里面穿着半新不旧的枣红洋布夹棉长旗袍,首饰除了一对银耳塞子,只有领口别的玉兰花形状的别针,看着挺文气雅致。
吴氏心放下一半,觉得闺女这一年多看来过得不错。另一半还要问过才能放下。
“怎么这会儿自己回来了?女婿呢?”
方晴干笑,娘真是一问就在点子上啊。
方守仁也觉得不对,怎么这会儿不年不节地回来,还是自己回来的,“你是从天津直接回来的?去你婆家了吗?”得,后面还有补刀的。
看方旭也在旁边疑惑地看着自己,方晴只得尴尬地笑道,“不是想你们了吗?又有点事,就回来了。”又招呼方旭,“有个东西给你。”方晴打开行李箱子,取出一个颇为精致的纸盒子递给方旭。
方旭打开,竟是一支银色新式自来水笔,另有一瓶相配的墨水。不由得嘿嘿笑道,“姐姐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