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晗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唐珍珍跟她身后，看她鞋也没换，就这样穿着脏兮兮的鞋进了屋，然后，像个没了生机的木偶娃娃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玄关上摆着鞋套，唐珍珍套上鞋套走过去。童晗没开灯，唐珍珍抬手开了灯，她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走过去。

走近后，唐珍珍才发现，童晗手里抱着个相框，女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专注又温柔的盯着相框。

唐珍珍隐约猜到那个相框里有什么，她没去探究相框里的内容，只是安静地蹲在童晗面前。

灯光下，黑色短靴上的淤泥格外明显，唐珍珍动作轻柔的替她脱掉鞋。

童晗像个木偶似的，愣愣的看着照片。

唐珍珍半蹲在她面前，正在给她换拖鞋，

头顶忽的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珍珍，我好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瞻前顾后，要是我勇敢一点，勇敢得和他表达自己的心意，说不定他接受我了，我管着他点，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唐珍珍看她自责又难过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揪心，她温声道，“童晗，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和你无关。”

“谁也说不好宇宙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世界，也没法确定人走后到底是去了哪里，说不定真有天堂，李哥那么好一个人，走后在天堂也是幸福的。”

童晗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妈妈之前来台里看过我一次，那次我和李哥在外面吃饭一起回来，我妈看出来点什么，我妈背着我去找李哥谈过一次，让他别打我主意，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说他一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的，嘲讽他和我在一起能给我些什么，从那后，李哥在工作上就挺拼的了，想做出点成绩。我知道，他拼了命就是想做出点成绩。”

“我知道这事后和我妈大吵一架，我妈说她不会同意我和李哥在一起的。而且我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李哥单身这么多年，一直是因为心里装了前女友，”

“即便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现实原因，因为勉强合适，因为我家境不错，因为年龄到了，我妈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能不能接受我男朋友心里永远有一个深爱的前任，甚至因为这个前任，这多年都一直单身。”

“那个时候吧，其实我和李哥之间的状态挺暧昧的。其实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是有点喜欢我的。可我就是过不去他为她前任单身那么多年，都不愿意找的那个坎，总想着让他先开口和我表白，我妈妈这话一说，我就更纠结了，总希望他能证明点什么。”

童晗满脸都是泪：“可谁知道——”

“珍珍，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如果我不钻牛角尖，李哥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