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了。程雁书回头看一眼刚走到主殿门口的薛明光,心一横,抛出了归朴。
靠近,一抬手,那凝心草竟然真的就如摘下一朵花般,简单地就到了程雁书手里。程雁书站在临空于云海的归朴上,把凝心草小心翼翼地收好,能够补全大师兄寿数和元神的狂喜如同迅疾流转的云海一般在他心里张扬。
乐极生悲,原本生长凝心草的位置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云气被快速吸入,带出了漫天狂风,席卷四野。
程雁书被那狂风一拍,重心不稳又不会用灵力去做平衡,一个摇晃,他的耳边响起了薛明光的惊呼。
程雁书在猛烈的气流里宛如伤了羽翼的鸟,被狂风卷裹着,直坠而下。
云海的云气冰凉,却凉不过南极冷泉。坠落中猛烈的风也凉,但却在飞掠而来接住他的熟悉怀抱里被尽数挡住。
程雁书抬起手,驾轻就熟地揽住了他命定的那个人。
云气灌入呼吸逼出的咳嗽已经平复,程雁书被韩知竹小心又慎重地放下,终于脚踏实地。
他却也不放开揽住韩知竹的手,反而更贴近了些,刚刚咳过的嗓子略有些哑,却压不住兴奋又喜悦的气:“大师兄,我取到凝心草了。”
韩知竹很轻但是坚决地拉下那环住自己颈脖的手,又后退了一步,沉默地盯着程雁书。
那眼里的波动,是惊惧,更是气恼。
“大师兄……”程雁书读懂了,心里又软又酸,再就着韩知竹不肯消散的气恼泛起了心虚,“我下次不敢了。”
韩知竹不答,也不动,只看着他,那样子能让程雁书心里发痛。
“大师兄,我……昨晚没有睡好才一时间腿软的。”程雁书的手指带着温热,贴上韩知竹的心口,又从心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游走到他小腹,轻轻一点,“我知道错了,你应承了我,我也该答应你的。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在你不在的时候涉险了,不然,你就罚我。罚什么都行。”
明明刻意到狡黠,偏又在那里面透出满溢的天真,这天真里融着暧昧,融着纵情,融了韩知竹的心。
他移了目光,声音暗哑:“你可知道,我看你掉下时的心情?”
“知道。”程雁书靠近韩知竹耳边,小声道,“和我从前每一次看着你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