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混乱虚幻,交错着烧灼他沉在梦境里的意识,激出了不间断的冷汗和含糊不清的梦呓。
韩知竹又换了盆热水,把布巾拧得半干不干,轻轻地去擦程雁书额角、脸颊、脖子上的湿汗。
擦拭到锁骨时,韩知竹忽然停住了。
程雁书倏而睁开了眼,和他一上一下地对视着。似醒未醒的朦胧眼神,很诱人。
“你……”
韩知竹的“醒了”三字未曾出口,程雁书便忽然抬起手贴上了韩知竹的心口,紧紧贴了一会后,他带着将醒未醒的迷糊自言自语道:“这个心跳……是真的吗?”
韩知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了眼。
拉下程雁书贴在他心口的手,再用那尚温热的布巾细细给他擦过了手,韩知竹直起身把布巾放进水盆后,方才沉声道:“既已醒了,把药喝了。”
程雁书的眼神依然朦胧,他迷迷糊糊的眸子转了转,又疲倦地闭上了。
“大师兄,我好像一直在做梦。又好像……我不知道。我做了好多好久的梦,我觉得好累。”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韩知竹说着梦话,“大师兄,梦这种东西,是不是一定是相反的,也一定是假的?”
韩知竹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看着闭上眼唇色惨白的程雁书,不说话,也不动作。
“我做的那些梦……真的太好了。”程雁书睁开了眼,眼里的睡意和迷蒙已经被黑白分明的清醒全然替代,“好到我愿意用所有去换。所以,我希望它们是真的。”
“谁不希望美梦成真?”
接他话的是快步走进来的王临风。
程雁书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又接过韩知竹手里的药碗。
梦那么好,梦里大师兄也对他越来越好,越来越在意了,他得抖擞精神,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