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竹在喧嚣攘攘里,依然端坐着慢慢喝茶。清泠的、把常人隔绝在外、无法触及的气场,冷得很漂亮。
但程雁书的视线穿过去,透进了那层冷。
韩知竹抬眼看临别回眸的他,微微弯了嘴角,道了句无声的,“留心保重”。
跟着薛明光逛了小半下午,韩知竹弯起的嘴角,和那句无声的“留心保重”,仍然鲜明地跳动在程雁书的脑子里。
那一瞬间,若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客栈,又若不是他知道大师兄不过是出于对没有自保能力的他的循例关心,也许当时他就会不受控地径直过去,伏在大师兄膝盖上或是更蹭到大师兄的怀里去,去撷下那一瞬让他心旌摇曳不可自持的温柔。
这种冲动,也残留在他每一次心跳里。
原来他家大师兄这么会的吗?这样的大师兄,是别人能见的吗?是能给别人见的吗?
叫了程雁书三四次却没得到回应,薛明光一把揽住程雁书的肩膀,捏住他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是不是针对我?”
“什么?”抬手打落薛明光捏住下巴的手,又把他推开一臂之远,程雁书认真道,“别动手动脚的,让我大师兄看到不好。”
“什么动手动脚?”薛明光茫然,又四顾,“你大师兄来了吗?”
宋谨严叹口气,把薛明光拉开了两步,对程雁书道:“程师兄,这家的桂花糖藕饼很好吃,他是想问你,要不要试试。”
“好吃吗?”程雁书立刻来了精神,看向那居然还排起了购买队伍的桂花糖藕饼的摊子。
用力深呼吸,把空气中的甜香吸入肺里,程雁书忙不迭地排到了队尾:“买买买,多买点,我给大师兄带一点回去。”
薛明光想了想,犹豫道:“你大师兄看着就不像愿意领别人情的,又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你给他带了他也不一定会吃?”
他越想越觉得即使给韩知竹带了桂花糖藕饼,也不过会被放在一边动也不动,薛明光更肯定地道:“没准他还会说你多此一举,你是不是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可是……”程雁书也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