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书回头看了眼铜镜里自己的尊容,虽然发型确实有些不那么一丝不苟,但也别有一番旷达跳脱的气质,很衬他。
“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在这些表面文章上下功夫,怎么最近却全都不在意了?”韩知竹又抿了口冷泉茶,却没有等程雁书给出回答,自顾自地换了话题,“这些倒也是小事。你且先受罚。”
罚?
程雁书茫然地看韩知竹,罚什么?
韩知竹手腕翻转,一个金钵出现在了他手中。
把金钵稳稳当当地放在桌面上,韩知竹轻道:“自己来捣药,自己喝下去。”
啊……那压制孑孓的难喝得要升天的药草汁液,现在变本加厉,得自己捣,自己喝?这是所谓的,自作自受?
程雁书带着十分可怜仰头看韩知竹,眨着眼,柔软的睫毛上下拂动,像是把一只小小的蝴蝶送进了韩知竹的心尖,拂动着翅膀轻轻撩动。
韩知竹垂下眼眸,不去看他,良久才道:“捣药吧。”
程雁书又带着十分委屈,低低发出一声呜咽。
但这药,不吃可还真不行。他只得苦着脸走过去,在韩知竹侧边坐下,开始捣药。
日影移动到窗边,在桌上落下带着细微虹色边缘的光线,韩知竹在晨光中悠然品着茶,窗外修竹随清风摇曳,淡淡的竹木香气扑进窗子,和冷泉茶的淡淡冷香相得益彰,冲淡了程雁书捣着五味杂陈的药草的苦闷。
不说他在受罚,倒是还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呢。
程雁书想,这说明,他和韩知竹之间是有着可以和谐相处,且彼此都不表现出不耐的氛围的呀。
“大师兄。”
韩知竹听到轻软的声音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