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竹对程雁书递了个眼色,两人并未再做交谈,而同时快步走出了北辰珠。
北辰珠被一片弥漫的浓雾淹没,那皎洁润泽的辉光已经全然无迹,走出北辰珠两步之后,他们两人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韩知竹,程雁书都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点轮廓。
程雁书心头一紧,立刻踏前两步,毫不犹豫地牵住了韩知竹的左手,急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知竹身体僵了僵,然后反手也握住了程雁书:“凝视,静气,当心。”
感觉到韩知竹的体温,程雁书心里多了几分安妥。他问:“二师兄、三师兄、薛光光,和白家姐弟,现在怎么样了?”
韩知竹沉声道:“不知。”
“那大师兄,”程雁书无奈,“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知竹道:“跟着我,别走散。”
程雁书立刻把韩知竹的手握得跟紧了一点,认真得像是发誓一般地说道:“大师兄,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你也千万别放开我!”
雾是浓郁的白,其间浸着如南极泉一般彻骨的寒意,又有一种几不可闻的清淡的墨香。如若不是知道此情此景埋着凶险,程雁书甚至隐约有了一种在山顶上步入流云的心旷神怡之感。
即使牵着手,几乎肩并肩,他也不看不清韩知竹,更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入心魔幻境,只得每踏出七八步,便用力捏一捏韩知竹的手,在得到韩知竹有力的回握时,才得以稍稍安心。
追溯着记忆力的方位,韩知竹一步一步地牵着程雁书向前走。雾气里似乎没有实体,也没有感知到危险,但这一片莫测的虚空本就足以让人心生慌乱,不知道它会无穷无尽地蔓延到什么时候,又通向什么地方。
忽然他感觉交握着的手一紧,程雁书同时大声叫出来:“大师兄!大师兄我好痛!”
下一瞬,他手空了。
再次用力捏向韩知竹的手时,程雁书惊惧地发现,韩知竹毫无回应。他心下大惊,立刻用力把韩知竹拉向自己面前。
一瞬间后,应该结结实实撞上他身体的韩知竹,变成了一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