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他在说谎,但师焱没有揭穿,他道:“说完了?”
袁熙不敢问冥君要确定答复,只好点头:“说完了。”
“那便去罢。”
袁熙消失在井口,师焱没有离去,望着轮回井片刻,又从袖中取出水镜,施咒净虹。
镜面中是夜晚,陈姜站在院中。她瘦了很多,下巴削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衫,耳边别着朵白色纸花。
她看了会儿天空,便像游魂一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又开始挨间屋子推门,挨间屋子点灯,直到把每一个房间都点得亮堂堂的,才在廖氏的屋子里坐下。盯着某一个角落喃喃自语:“七天了,你也走了。”
师焱发现,她走过的地方,不见人影,也没有旁人的声音,整个院落里,只有她一个人。
陈姜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垂下头,手掌摊在膝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师焱收回水镜,立在原地许久许久,轻轻抬手打了个响指,司阴闪现。
“君上。”
“本君上去一趟。”
司阴皱眉:“君上,您前次强取肉身,体内天雷尚未完全化去,如今寒冰下不到百尺,您再离去,又不知停滞到何时。”
“停便停着,本君有要事。”
说罢他身形一晃不见了,司阴起身,抱起双臂半天无语。什么要事?见那凡女的要事?若不是为了寻她,君上不会遭受天谴,于冥府内封印神体;若不是为了帮她,君上不会数次逆天改命触犯天规,致使冰印层层叠加;若不是为了救她,君上不会破印取身,导致本就缓慢的解印过程雪上加霜。
他进冥府数万年,前事多少了解一些。他的想法其实和陈姜一样,都转世了,就算了吧。大人这般执着,真是食古不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