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多难得笑上一回,做这门生意不管是碰上打棺材的还是买成品的客人,必须陪上一张凝重脸,要跟人嘻嘻哈哈耍俏皮腔,铺子早就干不下去了。
这一笑把他自己也惊着了,忙咳咳两声肃了脸色:“买东西?刚开门你等一会儿啊。”
“我不买东西,我想跟掌柜的谈个生意。”
“啥?”
陈姜举着画册走过去,压根没给周掌柜任何表现惊异疑问的机会,开口一顿滔滔,把来意,想法,计划,实施方式说了个清楚明白。哗啦啦翻着画册,挨个做解说。
周掌柜怀里还斜着一块门板呢,听了半晌,僵了半晌,待陈姜住口,他才眨了眨眼:“代卖纸扎?”
“我给您代卖钱,兹要是从您铺子里卖出去的纸扎品,哪怕是个纸元宝,您都可以抽一成。”
“不不不,小丫头你等一等,”周掌柜皱眉:“你说的我听明白了,画我也看见了,可是咱大周呸!大楚,从来没听说过办丧要烧这些东西的,卖给谁去?”
“卖给办白事的人家啊,卖给孝子贤孙啊,谁不想让自家人走得风风光光,排排场场呢?”
“人家烧你几张画就排场了?”周掌柜哼了声,把门板放到一边:“你爹娘呢?咋让你个小丫头出来胡闹,又是猪又是鱼,又是亭子又是树的。白事人间至重,是花里胡哨闹着玩儿的吗?我要是卖了你的东西,招牌就砸了,走吧走吧。”
“不是画,是纸扎,扎成阳间物的样子,给逝者带下去用的。那些真猪真鱼死人是吃不到的,供了也是白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