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认真看着宝娘道:“只一样,如今娘只说一遍儿,我儿切记,嫁入他姜家之后,凡事应以夫家为重,不可一门心思想着娘家,叫你和女婿离了心。女婿才是你以后的依靠,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儿叫你左右为难,你切记,纵是你弟弟亲自去求你,你也莫忘了娘今日的教诲,用心经营你自己的小家就是了。只盼我儿一生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是真心疼爱闺女方才如此交代这样的话儿了,哪家嫁闺女不是盼着闺女以后有好处要记着家里的兄弟?
宝娘打扮了大半天的妆容,险些又叫这些话给哭花了。
只是留给她们的时间也不多,婚礼婚礼,黄昏成礼,新上任的新郎官姜榆,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到了江家迎亲。
因为前头几个朋友的婚礼姜榆对这套流程也是熟门熟路,只是那时到底自己是旁观者,如今自个儿成了这唱戏的,她心里又藏着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真是难得地紧张。
当初买宅子的时候,就考虑到以后江宝娘好回娘家,两家距离实际也没有很远,等到迎亲的队伍到了江家的门口。
却没有如此顺利地进门儿的,门口早有人拦门,新郎官姜榆忙忙做了几篇催妆诗。
当然是昨儿早就想好的,不然以姜榆做诗的水平,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岂不是要开天窗了吗?
只是拦门的几个兄弟,可是江学政的亲儿子,哪个是个好糊弄的?他们不会如乡下那般问得直白问家里谁做主的事儿,但是姜榆更希望他们问的是那些,而不是死脑细胞文邹邹的题。
等到姜榆被问得满头大汗,肚子里的诗存货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拦门的几个大舅哥方才拿了红包放人。
而屋内,江宝娘由她娘陪着,听着屋外一通又一通的热闹,经过了三催四请方才准备出去,女郎的娇贵,在这成婚时方才尽显。
这一段路,是叫她兄弟给背出去的,只叫人知道她娘家有依靠,不叫男方欺负了去。
宏郎还小,如今不过十二三岁,背一个比他大的姐姐还是有些吃力的,这事儿本可叫大伯家的堂哥来做。
只是宏郎自小跟他姐姐感情好得很,且小小年纪就被江宴教导得十分老成,这活儿他说什么都要担下的。
宝娘一路上只担心自己把弟弟给累坏了,宏郎却还有心思跟她说话儿:“姐姐,赶明儿我下场一定考个好成绩去,最好是考得比他好才好呢。日后若是师兄欺负了你,你定要告诉我,我去揍他去……”
素来老成的弟弟说这种话,宝娘就是心里紧张此时也笑道:“孩子话,考得比他好岂不是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