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的是凉水?不是温水?”
我没回答他。
“江蕙!”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你疯了吗?”
我朝他笑,“我就是觉得热!想冲个凉水澡。”
“会感冒的你知道不知道?”他健步如飞地关掉了淋浴,然后调高了室温。
“怎么会呢!”我握着手机,“你先出去吧,我接个电话,是我江采文的,我妈妈。”我朝他挥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快,狭窄的卫生间里便水汽氤氲。我站在门口按下了接听键,江采文的声音苍老又嘶哑,“小蕙,明天找中介公司把店卖了吧。”
“为什么要卖?”我惊诧。
“这笔钱留着你出国用。”
“我没有想过要出国。”我辩驳。
“可是我为你想过。”
“真可笑。你什么时候为我想过?当初把我抛弃在医院的时候你为我想过吗?小时候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是个孤儿的时候你为我想过吗?现在说什么为我想过出国。真可笑!”我注意到唐齐铭再看我,他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样子。
“江蕙……”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我是为你好。”
“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命令我该怎么做,该做什么。在我十八岁之前,你还有让我对你惟命是从的权威,可是现在,我二十岁了,该怎么走,怎么过,我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掉了,我不知道再说下去我会不会暴躁如雷。
唐齐铭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何必呢?她毕竟还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在你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将你遗弃在医院的长椅上了吗?你母亲在你年幼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你是个孤儿了吗?她肯定不会这样做,可是这些招数,江采文,也就是我的母亲,统统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我浑身都在发抖,连牙齿也上下磕碰。
“江蕙,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说不出来的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