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丢下那些垃圾,反而将它们抓的更紧了。她抬起了头,发出重重的叹息,然后走出了我的屋子。
我甚至不知道她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一巴掌将我大骂一顿还是要帮我收拾垃圾?我不知道。
反正我也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小时候她便是如此,莫名其妙地打我,以至于我总会在未消的疼痛里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于是我变得越来越小心起来,甚至每天都是恐慌地过活,即便如此,巴掌依旧会落在我的脸上。
后来,我才明白,她打我单单是为了发泄她心底的苦楚。因为我经常听见她在夜深人静时发出的叹息,每次我听到那沉重如石的叹息都会觉得幸灾乐祸,是那种带着报复心理的幸灾乐祸。
“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杨姗姗坐在我身边。她来得很巧,江采文刚离开一会儿,她便踏进了我的屋子。那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发呆,连门都忘记关。这样的好处是,我不用起身为杨姗姗开门,我没有力气了。
“昨天上课的时候戴老师还问你,你怎么没去上课。”她兀自地说,声音平静如水,“江蕙,你已经三天没有上课了。这样不好。”
我没有回答她。我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力气伪装,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所幸的是,在杨姗姗面前,我可以由着自己,不用伪装。
“你有没有吃饭?饿不饿?”她问我,“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正好今天凉爽。”
我摇头,我说:“杨姗姗,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什么?”
“是不是?”我没有抬头,保持固有的姿势问她。
“江蕙,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告诉谁?戴老师吗?”
“江采文。”我打住了她,后来我意识到她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于是我补充说:“就是你刚刚上楼遇到的那个中年女人,她的手里还提了两塑料袋的垃圾。”
“噢,怎么了?”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是遇见了她,你跟她长得很像。”
“是不是你告诉她我住在这里的?”我忽略了她后面的一句话,我也懒得理会。
“没有的事情。”她辩解,只不过她的脸开始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