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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都这么久了。”肖宏辉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六年?还是七年?”

“七年了。”许明家答道。

这么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如今连门口柏油路都翻了新,原本怎么也去不掉的血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好像黎楷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从北城体育馆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当年与她熟识的人那一份份回忆。

七年前,黎楷就是从这栋楼的楼顶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

许明家就着滤嘴猛吸了一口,十几年的老烟民也差点被自己呛咳嗽,“嗯,那会儿她一米六几的个子,人只有七十斤出个头。瘦的可怕。”

“小黎性格从来都好得很,有她的地方笑声决不会断了。”肖宏辉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置信,“队医也来提醒过我和老叶,我俩还没当回事,想着运动员有点抑郁情绪是正常的。唉。”

“抑郁症,”许明家当时有些猜测,男伴和女伴之间总是最相互了解的。但那时许明家不过是一个快退役的运动员,几番对队医旁敲侧击,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惜我百密一疏。”

“那时候哪能怪你?你自己的事情都忙得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不,或许得早上几个小时。

在灯火通明的南城,这段对话的主角黎楷正抓着脑袋,瞪着桌上剑桥通用英语fce的卷子。

此时的“黎楷”已经7岁了。

老天都没给她一口喘气的机会,就让她穿越到了一个同样名叫黎楷的小婴儿身上。

黎楷怀疑阎王根本不是在写生死簿,而是在玩消消乐。

黎楷这辈子的母亲文女士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大英政经学院的金融硕士毕业生,在生黎楷之前一直在金融界工作。

但黎楷觉得文女士一定是选错专业了,她没有进入教育行业简直可以被评为二十一世纪教育界十大遗憾之一。

文女士把一腔本该挥洒向教育业的热血,集中火力浇灌在了黎楷身上,在家里安排上了996式的全方位教学。唯一没安排上的一天还是因为要上黎爸那小公司里查账。